他想起来要让阿尔伯特驾马车送他去。
于是,这个夏天以来,他第一次进入阿尔伯特的房间。
他用力敲门。
“请进!”
阿尔伯特坐在窗边看书。
他很快地站起来,吃惊地迎接父亲。
“阿尔伯特,我有一点事想请你帮忙。
你能立刻用马车送我到城里去吗——可以?那太谢谢你了。
那么请你马上帮我把马套在车上。
事情有点儿急。
你不抽根烟吗?”
“不,谢谢。
我就去看马。”
不一会儿,父子两人坐上了马车。
阿尔伯特坐在驾驶座上赶着马,到了城里一个街角,马车停了下来。
分手时,费拉谷思再一次向阿尔伯特道谢。
“谢谢你,你进步了,现在已经能把马控制得很好。
那么,再见,等一会儿我自己走路回去。”
他快步走向市区的炎热街道。
医生住在安静的住宅区。
在这个时间,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洒水车慵懒地驶过去,有两个小男孩追在后面,手伸向细雨般的喷水里,一边笑着,一边把水泼到对方发热的脸上。
从一楼打开的窗户里,传来学生无聊地练习弹奏的钢琴声。
费拉谷思最不喜欢死气沉沉的市街,特别是在夏天,因为这会使他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住在面向大街的那个房租便宜的房间里的情景。
那幢住家的楼梯间常常飘着咖啡与厨房的气味。
从房间里可以看到屋顶上的天窗,拍打地毯的铁棒,以及呆板的、小得可笑的庭园。
走廊上,在镶着大金框的画与大地毯之间飘逸着的浓厚的医院气味向他迎面扑来,一个穿着雪白的护士服的年轻女孩接过他的名片后,把他带到候诊室里。
那里有几个女人和一个年轻男人静静坐在天鹅绒的椅子上,无聊地翻着杂志。
随后,他说明了来意,于是她把他带到另一个房间去。
那里堆积着好几年份的医学杂志,都捆成一沓一沓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浏览一下这个房间,年轻女孩就又走了进来,把他带到医生那里去了。
这里,一切都是明亮洁净,井然有序。
他坐在大皮椅中。
短小精悍的医生则坐在对面的桌子那边。
房间的天花板很高,寂静无声,只有那用玻璃和纯铜做成的晶亮小台钟,发出清明剔透的声响,准确无误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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