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赋再拍惊堂木:“一个个说,休要抢话。
黄乔,你先说。”
黄乔顿首道:“禀大人,小的问那人是否认得死者,那人说不认得,只是见过他,听人家叫他老叁,看见他躺在这里了,有些惊讶。
他旁边的人也说没错。”
吴寒点头:“是,是。
小的也记得如此!”
张屏问:“那人的模样,你还记得么?”
黄乔尽力思索:“小人有罪,只模糊记得,是个身量中等的中年汉子。
他们说完就走了,小的也没拦下继续询问……”
吴寒跟着砰砰磕头。
张屏向堂上躬身:“请大人将后院安置证人的那排屋中,从南数第四间内的几人传来。”
谢赋干脆应道:“好。
传!”
点衙役带人。
沈少卿微笑:“贵衙真传了不少证人,上回见这般阵仗还是在刑部。”
冯邰视线在张屏腰间的牌子上一扫,冷笑一声。
谢赋起身称罪:“都是下官请的。
因案情牵扯甚多,唯恐疏漏,大人见笑了。”
张屏深深一揖:“是废员请求谢大人传来这些证人,若有错谬干系,尽应责罚废员。”
冯邰面沉寒霜:“堂下待审者岂可擅自插话。
此案若有纰漏,该哪个担罚,本府清楚,必会惩治!”
张屏垂下眼皮:“废员待罚。”
谢赋低头:“下官深知罪过,此堂之后,请大人尽情发落。”
冯邰脸色更黑,增儿嗷地又哭道:“大尹和少卿大人看见了吧,谢大人已被张老爷蛊惑,对他言听计从,他们早就同穿一条裤子了!
若非两位大人驾临,小人早已枉顶下罪名!
请两位青天大老爷一定要明察秋毫,洗小人冤枉啊啊啊——”
他边哭边翻滚,又吐出各种鸣冤屈语,正扑腾着,证人带到,吴寒识相地向一旁挪动些许,给证人们腾出位置,却听张屏道:“吴副捕头和黄捕快请看,这几位证人你们是否见过?”
吴寒颤颤抬头,扫视几人,视线忽然定在一张脸上,一时激动得舌头打结:“他……他……”
黄乔也紧盯着其中一人:“禀大人,就是他!
那天小的问得就是他!”
被指那汉子吓得一愣,忙忙作揖:“各位大老爷,小人只是个寻常的泥瓦匠,万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哪。
老爷们深夜将小人传来,小人惶恐至极。
小人与众兄弟刚到贵县,除了雇我们做事的东家,认不得什么人。
不知何处可听老爷们吩咐?”
侧方侍立的苗泛行到堂中,自袖中取出一本册子:“禀大人,张先生从工房取来了一份档册,存放在卑职处,其中有这几位的身份记录。
请大人览阅。”
张屏再向堂上道:“废员尚未来得及禀报,死者散材虽文牒丢失,但曾与贺老板及卓老板各签了一份契书,上面写明他的来历籍贯。”
贺庆佑与卓西德忙各自从怀中摸出契书,苗泛取过,先与档册一道呈给冯邰。
冯邰接下扫视,随后问案后的谢赋:“你可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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