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回隔壁,就听见燕子姐奶奶在院儿里骂,骂得很难听,都是些“赔钱货”
、“怎么不烧死你算了”
这样的话。
院门打开,看到自家奶奶走出来,羊角辫小姑娘再也绷不住了,瘪着嘴就要哭。
奶奶赶忙将她拢到怀里,拍拍:“珠珠不哭嗷,咱们进去。”
珠珠:“燕子姐……”
奶奶叹口气摇头,什么也没说带她进屋。
隔壁不时传来的低泣和辱骂,直至晚饭才有所消停。
一晃至深夜,整座村庄万籁俱寂,陷入沉睡。
徐家靠近鸡棚的小房间里,一缕黑雾从徐燕怀抱的木偶里缓缓升起,落到床前。
浓郁月光涌入窗户倾洒一地,隐约瞧见,黑雾中一双小巧白嫩的脚,只一点点大,脚踝处环了一圈细铃。
它倾身俯视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女孩,过了许久,伸出包裹层层黑雾的手揩去她眼角泪痕。
当晚,徐家老太太就做了一场噩梦。
第二天早上哼哼唧唧,发烧了,烧到42度才被邻居发现,送去医院。
“要说她也是该!
燕子小时候发烧,她非说捂一捂就好,结果好了,原本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天天被她骂,这回该轮到她自己好好受回罪了。”
“谁这么不懂事,还给她打电话叫救护车?不知道捂一捂就好么。”
“诶?那哪行。
真躺床上动不了,再叫燕子这么个小姑娘照顾她么?”
“说的也是。”
……
时常有人到“云水杂货店”
买烟酒日用,碰到一起总要闲聊两句最近的八卦。
谢无意坐在收银台后,刻着木雕旁听。
听他们提到徐燕家,不禁想起徐燕昨天捡到的那只木偶,刚捡回去不到一天,老太太就出这事,着实让人有点担心。
他停下来,插句嘴:“燕燕呢?她有事没。”
村里老太太拿了包盐,给他钱道:“她能有什么事,那么点小孩儿跟去医院也没人管,救护车把人拉走,就被珠珠她奶奶领自己家去了。”
谢无意将几枚硬币拢进收银机,再问:“那燕燕她爸妈没回来?”
“回来什么,就打了点钱。”
老太太是个闲不住嘴的:“要说这两口子心也够狠的,孩子长年撂奶奶这儿问都不问!”
她转头吸引众人视线:“听说啊,两三年前在外面又养了一个,是个大小伙儿,姑娘这边这么个情况,我估计都想给扔了。”
众人听闻一阵唏嘘,都在说“太狠了”
,“好歹是亲闺女”
云云,说到日头偏正快中午,拿着东西,各自分道回家。
***
客人走后,谢无意吹了两下木雕上的木屑,目光探出去,越过无际田埂,落到仅几间瓦房,与别户二层三层小楼格格不入的徐燕家。
直到屋外马路上迎面走来一个人,刻刀险些划到收银台玻璃面上。
张祝清举着手机抬头,看到他,笑着扬起手:“土地神,又见面……喂喂喂别关呐!”
眼看人走出收银台关门,几步冲过去,将一只脚塞进门缝,龇牙冲对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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