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道林·格雷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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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是美的事物的创造者。

呈现艺术,隐去艺术家是艺术的目的。

批评家能把自己对美的事物的印象,转换成另一种形式,甚至全新的内容。

批评的最高形式,也是最低形式,是自传体的。

那些在美的事物中发现丑的含义的人是堕落而毫无魅力的。

这是过错。

那些在美的事物中发现美的含义的人是有教养的。

他们还有希望。

懂得美的事物仅仅意味着美的人,才是上帝的选民。

书没有道德和不道德之分,只有写得好的和写得差的,仅此而已。

十九世纪对现实主义的厌恶,如同从镜子里照见自己面孔的卡利班[1]的狂怒;

十九世纪对浪漫主义的厌恶,则是从镜子里照不见自己面孔的卡利班的狂怒。

人的道德生活只是艺术家创作题材的一部分,而艺术的道德在于完美地运用不完美的素材。

艺术家并不想证明什么,即使真实可以被证明。

没有艺术家有道德上的同情。

艺术家道德上的同情会造成不可饶恕的矫揉造作的风格。

从不存在病态的艺术家。

艺术家可以表达一切。

对艺术家来说,思想和语言是艺术创作的工具;

对艺术家来说,罪恶与美德是艺术创作的素材。

从形式的角度看,音乐家的艺术涵盖了一切艺术类型;

从情感的角度看,演员的技艺涵盖了一切艺术类型。

一切艺术既有外表,又有象征。

若有人要钻到外表的下面,那后果自负;

若有人要解读象征的内涵,那后果自负。

艺术真正反映的是观众,而不是生活。

一件艺术品引发不同的观点,正体现了作品的新颖、复杂、重要;

当批评家们意见分歧,艺术家却与自身一致。

制造出有用之物的人是可以原谅的,只要他不崇拜它;

制造出无用之物的唯一借口,就是制造者狂热地崇拜它。

一切艺术皆无用。

[1]卡利班: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中公爵普洛斯彼罗凶恶丑陋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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