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达眼中充满泪水,但那些泪水代表的并非悲伤,而是激愤。
“爷爷,”
她说,“我不懂,我就是不懂。
我们拜访了四家公司,一家比一家更无礼,更凶恶,最后一家干脆把我们踢出来。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让我们进门了。”
“这并不奇怪,婉达。”
谢顿柔声道,“我们见宾缀斯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
他原本十分友善,等到我要求几百万信用点的馈赠,他随即变得不友善得多。
我猜我们的目的已经四下流传,才让我们受到的待遇越来越不友善,到了现在,他们根本不接见我们了。
他们何必那么做呢?他们不准备给我们所需的信用点,又何必和我们浪费时间呢?”
婉达的愤怒转向自己。
“而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做。”
“我可不会那么说,”
谢顿道,“宾缀斯的确受到了你的影响。
我觉得他真想要给我那些信用点,而这主要是你的缘故。
当时你一直在推他,达到了某种效果。”
“根本不够。
而且,他在乎的只是我长得漂亮。”
“不是漂亮。”
谢顿喃喃道,“是美丽,非常美丽。”
“现在我们怎么办呢,爷爷?”
婉达问道,“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心理史学却要垮了。”
“在我想来,”
谢顿说,“就某方面而言,这是无可避免的事。
近四十年来,我一直在预测帝国的崩溃,现在既然预言成真,心理史学自然跟着一块崩溃。”
“但是心理史学会拯救帝国,至少会拯救一部分。”
“我知道它会,但我无法强求。”
“你准备就这么让它垮掉?”
谢顿摇了摇头。
“我会试图避免,但我必须承认,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婉达说:“我要好好锻炼。
一定有什么方法,能使我的推力增强,让我更容易驱使他人做出我要他们做的事情。”
“我希望你能设法做到。”
“你又准备做什么呢,爷爷?”
“我嘛,没什么。
两天前,我在去见图书馆长的半途中,在馆里遇见三个年轻人,他们正在争论心理史学的问题。
基于某种原因,其中一人令我印象非常深刻。
我力劝他来找我,而他同意了。
我们约在今天下午,在我的研究室见面。”
“你准备要他为你工作?”
“我当然希望——如果我有足够的信用点支付他。
但和他谈谈总没有害处,毕竟,我有什么好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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