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要还的血债太多了,光我常家的债,你这一条命就不够还的!”
他边说边将早就拎在手里的九节链子鞭举了起来。
李钦腿发软竟站不起来,屁滚尿流地手脚并用向后退去,刘黑塔步步紧逼,像看落入夹子的老鼠一样看着他,目中喷着怒火。
“你不能让他杀我,我可是你的弟弟,你不能眼看着我被人杀了吧。”
李钦情急之下向一旁的古雨婷求恳道。
“弟弟?”
古雨婷一声嗤笑,笑中带着莫大的恨意,她接着啐了一口。
“你真是丧尽天良,杀了我娘、我二哥、我那还没出世的侄儿,然后居然还有脸跟我提‘弟弟’这两个字。
我可是一想到就恶心得想吐呢。”
“把我交给官府,让官府来判我的罪,你们不能私刑杀人,不然也是犯了死罪。”
李钦情急狂叫。
“这里是荒郊野外,杀个把人埋在地下,等到被人发现时,指不定是几百年后呢。”
刘黑塔凶狠地说,他越逼越近,看着李钦恐怖地睁大眼睛,那双眼睛后面的神经已经快绷断了。
“啊!”
刘黑塔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手上的链子鞭挟着风雷之声抽了下来。
李钦心胆俱裂,避无可避,眼看着鞭子落下来,却是重重砸在他的左肩上,咔嚓一声骨头顿时粉碎,李钦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看,让我说准了吧,曾国荃真的要反哪。”
坐在帘后的慈禧望着御案上那厚厚一摞,从山东、浙江巡抚衙门还有两江大小官员处报上来的文书。
事情已经过去十天了,真相也都大致明了,不好办的是如何善后,军机大臣商议多次仍是不得要领,只好恭请圣裁。
慈禧一向觉得长毛既去,湘军便是她的儿子同治小皇帝的最大威胁,此番曾国荃意图谋反,虽然反迹不彰,可是毕竟露了马脚,更加让她坚信了对湘军的看法。
“可是这一次却也看出了曾国藩的忠心,他宁死都不肯被人裹胁兴乱,足见忠诚老实。”
慈安却始终记得当初先帝许的那个愿——“平长毛者封王爵”
,对于没能遵照先帝遗愿封赏曾国藩,她一直以来都有些觉得亏欠了曾氏与湘军,仿佛过河拆桥,自己就先有不是,所以她主张对湘军以安抚为主。
恭亲王与诸位军机大臣没一个主张重处湘军的,原因无他,把湘军逼反了,谁来平叛,又有谁敢保证平叛之人不是下一个湘军,这样反反复复,非把大清折腾亡国了不可。
“那也不能装糊涂不理啊。
唐末皇权扫地,藩镇割据,不就是因为中枢软弱可欺,如今朝廷要是一味退让,反倒容易撩起这些封疆大吏的不臣之心。”
慈禧的话倒也是另一番道理,非但驳不得,而且还轻忽不得。
殿中一时陷入沉默。
良久,慈安打破寂静,她先夸赞起一人:“那个姓乔的两淮盐运使真是忠臣,听说他在马上不眠不休,吃喝都不下马,从两江一口气赶到京城报警,马进崇文门,人便摔了下来,可有此事?”
“禀母后皇太后,确有此事,乔鹤年得知湘军异动,即刻便赴京城示警,没有半点耽搁。”
“难得,难得,这都是国家平日养士之德,所以我说人才要作养,不能作践。”
慈安缓缓带入正题,“曾国藩大才槃槃,他不变心,湘军上下谁想反都没用,这次的事儿就是明证。
实话说,他打下江宁已有不少时日了,朝廷始终不提封爵之事,也确实有点那个,难怪湘军上下有怨气。
妹妹,你说呢?”
“姐姐说得没错。”
慈禧眼见大殿中人都是不愿严处湘军,自己也不能违逆众意。
这是她一向的手腕,既然朝廷都敬慈安太后,那么自己也敬,这样只要将慈安握在手心里,也就等于将朝廷上下都收服了,故此慈安说的话,她几乎从不反对,即便与自己的心意相反,也总是逆来顺受,今后再徐图改之。
恭亲王如释重负,指着御案上那支金皮令箭道:“母后皇太后所言极是,一晃儿十余年,谁也不知道这大令遗失在外,今一出现,便帮助朝廷挡了一灾。
(第10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