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斜斜的往上通,她的摊子有一支蜡烛在风里晃。
天冷,地势海拔四千公尺,总是冷的,尤其在夜里。
我停下来买一条煎鱼,鱼是煎好的,放在报纸下面,印第安女人很自然的要将鱼放回到油锅内再热给我。
看到地上纸盒子里还睡着一个娃娃,不忍她为了我一点小生意再麻烦,再说玻利维亚的首都拉巴斯当时是要戒严的,我催着她要付钱,说冷鱼也很好吃,快卖了给我收收摊子回去吧!
那个女人仍然要给我煎,一面下锅一面问我几点了,我告诉她,她起身紧了一紧披风,急着收摊子背娃佳,就在那时候,我发现她的身上、胸口,晃动着两只银色的鱼,是晃动的,好似在游着一般闪闪发光。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摸。
“你卖不卖这对鱼?”
问着自己先脸红了。
那女人愣了一下,怕我反悔似的急急的说:“卖的,卖!”
唉,我是个讨厌的人,利用了别人小小的贫穷。
我们双方都说不出这双银鱼该付多少钱才好,对着微笑,都很不好意思,最后我说了价,问她够不够,她急忙点头怕我要反悔,急着将银鱼从自己身上拿下来,鱼下来了,夜风一吹,吹掉了她没有别针的披风。
“我还有老东西。”
她说,要我第二天去街上找她,我去了,第二天晚上,她给了我照片下面的两副红石头的耳环,也是我出的价,她猛点头。
拿下了她的家当,有好一阵心里不平安,将耳环用手帕包了又解,解了又包,好几年来,这个女人的身影和她的摊子,还有那个婴儿,一直在我的心里参杂着一份内疚不能退去。
我想,再过几年如果回去拉巴斯,我要将这几样东西送回给那个女人,毕竟,这是她心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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