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幢我住了八年多的房子里,现在是一片混乱。
到处都是纸箱,有的敞开着,有的装了一半,四周都是从书架上、抽屉里拿下来的东西。
家具已经都搬走了。
我一直就不喜欢那些沙发和双人椅,但巴巴拉希望把它们摆在她底特律的新公寓里。
我会在一月二号搬到市区的一处新家,地方不错。
房产中介说,我能租到那房子很幸运。
我决定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慢慢来。
奈特已经去了底特律,这些收拾打包的任务简直没完没了。
我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每一样东西都勾起我的回忆,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充满痛苦和忧伤。
当我在某一个地方无法承受的时候,我会换一个地方。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也想起了马蒂·波尔希莫斯当初在搬家时的情形。
在我母亲去世后的那一周,我发现父亲在收拾整理家里的东西,而这个家是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抛弃了的。
他当时穿着一件无袖的背心,大大咧咧地把自己过往生活的见证装进一个又一个箱子。
他在房子里到处走动,遇到堆在路中间的纸箱,会一脚踢开。
我上周接到了马蒂的消息,他给我寄来一张圣诞卡,“很高兴听到你一切顺利的消息。”
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大声笑了出来。
唉,这个孩子确实很奇怪。
我把卡片扔到一边,但随之而来的孤独感却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烈。
几个小时后,我开始在客厅翻箱倒柜,想找到写有他地址的信封,我想给他写封回信。
我从来没有给我父亲写过信。
在他离开家去亚利桑那州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偶尔给他打个电话,那是因为巴巴拉拨通了号码,把话筒塞给了我。
他根本不想同我说话,也不愿意跟我说他的生活状况,其实也没有必要。
我知道他当时在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生活,在一家当地的面包店工作,每周工作三天。
他觉得亚利桑那州很热。
那个女人叫旺达,后来,是她给我打来电话,通知了我父亲的死讯。
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但它带给我的震惊却让我一天都无法忘记。
父亲曾经是那么强壮,我一直觉得他能活到一百岁。
旺达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父亲的遗体已经火化了,她是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我的电话号码的,她坚持让我去她那里,处理父亲余下的一些东西。
当时,巴巴拉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但我们都认为,这是我能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于是,我们便去了亚利桑那州。
旺达是纽约人,快六十岁了,个子很高,长得并不难看。
她说起父亲的时候并没有“口下留情”
,我一到,她就告诉我,实际上她在六个月前就已经搬出去了。
父亲的死讯是面包店的人打电话告诉她的,他死于冠心病,他们不知道他还有其他的亲人。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他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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