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的照片……您瞧……这也是卷宗的一部分……”
他不喜欢这个词,“卷宗”。
“吉尔从警察局搞到了他感兴趣的这桩新闻的相关资料……我们认识一个也玩赛马的警察……他去调了档案……找到了这张照片……”
她又恢复了那天在咖啡馆里的嘶哑的声音,在她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声音,还是有些让人吃惊的。
“您同意吗?我坐在这椅子上太高了。
”
他席地而坐,挨着床。
现在他觉得和她在同一个高度上了。
“可别……您这样会不舒服的……坐到床上来吧……”
她冲他弯下身,她的脸如此挨近他的,他看见在她的左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勒特朗布莱。
尚塔尔。
格莱西沃丹广场。
这些词开启了属于自身的道路。
蚊虫的叮咬,开始那一下很轻,接下来,痛苦越来越强烈,然后很快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现在和过去混在一起,如此自然,因为现在和过去之间只隔着一张薄膜,只需要蚊虫轻轻张开口就能够戳破这张薄膜。
他说不清楚是哪一年,反正那时他还很年轻,他待在和这里差不多大的一间房子里,身边有一个姑娘,也叫尚塔尔——那个时代这个名字还很常见。
那个尚塔尔的丈夫,一个叫保罗的人,还有他们的一些朋友,他们星期六都有去巴黎附近赌场玩一把的习惯,安亘,福尔日莱索……要第二天才回来,总是赢一点点钱。
而他,达拉加纳,他就和尚塔尔在格莱西沃丹广场的房间里待上整整一夜,直到他们回来。
保罗,尚塔尔的丈夫也赌马。
这是一个赌徒。
和他在一起,往往都得翻倍加注。
另一个尚塔尔——现在的这个——站起身来,打开了两扇窗户中的一扇。
房间里已经非常热了。
“我在等吉尔的电话。
我不会告诉他您在这里。
您能答应我,帮帮他吗?”
他又一次感觉到,他们俩是商量好的,她和吉尔·奥托里尼,他们不想他有片刻的喘息,所以轮流约他。
但是目的何在呢?再说,帮他?确切地说,帮什么?帮他写一篇关于旧闻的文章,而且他,达拉加纳到现在为止根本一无所知?也许这“卷宗”——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这卷宗,就在床上,她身边,在敞着口的硬纸袋里,这卷宗能帮他澄清些什么。
“您答应我帮他吗?”
她显得更加坚决,晃动着食指。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威胁的手势。
“那他必须告诉我,从我这里,他究竟希望得到些什么。
”
浴室的方向传来一阵尖锐的铃声。
接着,是音乐声。
“我的手机……应该是吉尔……”
她走进浴室,关上身后的门,看上去不愿意让达拉加纳听到她说话。
他坐在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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