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洛转动椅子的滑轮,按开金属墙壁的控制按钮,透过玻璃新奇的看外面的景色。
安德纳科技公司的楼很高,她可以轻易的透过那充做落地窗的防弹玻璃看见外面的高楼大厦,这片区域很繁华,干净整洁的街道上几乎都是来来往往的精英人士,穿着西装步履匆匆,道路边上还有用生物材料植物做出来的虚假绿化。
【这座城市就是你曾经的家,你从未离开过,它现在的陌生只是因为它变了】 金属质感的义体改造,随处可见的豪华跑车,甚至天上还有更高级的浮空车。
除了那些浮空车外,还有巡回的飞艇,拖拉着虚幻的横幅广告,哪怕白天,那些光源也是五光十色的。
广告飞艇与浮空车穿过天空上巨大的全息广告,拖出虚幻迷离的光影。
安格洛觉得这景象不太赛博朋克,在记忆的碎片里,这种地方都是公司的领地和富人区,如果是在游戏和故事的背景里,她所处的地方应该只是贫民窟的背景板,底层的人永远都不能爬到这种地方。
她优秀的目力透过环形的落地窗居高临下地眺望远方,远方是破旧的城区,站在地上会使人产生巨物恐惧症的陈旧高楼大厦,密密麻麻的窗口像像素格子构成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那边正在下雨,在霓虹灯光下有些迷蒙。
磁悬浮的地铁在桥架上、一节节陈旧的金属车厢像连着的棺材,幽鬼般在高楼间穿梭游荡,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知多久开始的工作。
阴暗的小巷、随处可见尸体的垃圾堆、污水与人渣、贫民窟的集装箱、乱七八糟的霓虹灯、日夜不停的帮派火拼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面貌。
只有掌握资本的人才知道资本的滋味,资本有多罪恶就有多甜蜜。
也许是真的,出卖人格和原则的人并不丢人,丢人的是没能卖出个好价钱。
安格洛庆幸自己的公司身份,如果她所在的不是公司,而是在那些贫民窟里……一个没有任何改造、没有身份信息、没有武器的美貌女性会遭受到什么可想而知。
在这个时代,教育被垄断,民众是愚昧的,他们连吃都吃不饱,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所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就是这个理,他们是愚民,不讲规则。
在公司和富人区,至少这里的人是文明的,做事情不至于那么明显,让她拥有一些退路和其他方式解决问题。
她隶属于资本,属于公司的财产,受到公司保护,她还有时间去慢慢变强,强到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她忽然有了一种永远当公司员工的想法。
不失所望,缓缓向上拉扯裙角,动作姿态挑逗得像是要跳个舞。
一位年轻的西装青年吹了个口哨,心想:还玩点不情不愿的情调,这应召女郎可真懂行。
瑞特姿势不变,没有看安格洛,“记住我之前说的话,对待前辈要尊敬。”
安格洛低头应是,嘴角已经勾起了残忍的弧度。
她迅速从裙下绑在腿上的武装带里抽出那把经过改造的黑红色格洛克,保险被行云流水地拉开。
扳机连续扣动,枪口喷涌出火花,安格洛脸上是阴森的冷笑。
她突然很想回家,回故乡,回家去,回家随便找个角落将自己关起来大哭一场。
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死亡,她只知道死了就不能动了,死亡会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将她与她在乎的世界隔开。
这是个见鬼的时代,而这里恰恰又是个见鬼的城市。
在安格洛记忆空白的这段时间,她的家,这个世界完全变了样。
安格洛再次清晰的认识到,在这个畸形的世界上,她已经没有家了。
她仿佛看到一面墙,完全由0和1二进制代码构成的黑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两边无限宽广,于是她知道,这是死亡。
也许她在乎的东西已经都没了,她已经死了,和地上的那些人一样。
遍地都是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上流人。
最后一个西装青年也轰然倒下,那身名贵的西装没有染上血迹,死得悄无声息,甚至快砸到安格洛的身上。
安格洛漠然把他踹开,摸了摸因为过度使用而滚烫的枪口,沉默地向瑞特走去。
哪怕“死了”
,她也想活,所以她需要新的身份,她需要更强,她需要钱,她需要公司员工的身份,她需要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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