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昨日昙花-《我会在这个夏天盛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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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有什么不公平的?我是姐姐,况且你现在成绩比我好,以后肯定更有出息。

那一年,姐姐十五岁。

妈妈看到姐姐,总是摇头叹气,她和我说:「妹妹,你长大有出息了,一定要对姐姐好。

我知道,我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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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读的学校,中考有个政策,如果达到一中的分数线,但留在本校读高中,就能免学费,并一次性拿到三千块钱奖励。

那时候是先填志愿,再考试,为了确保不落榜,也为了争取奖励,我报了本校的高中。

出分数那一天,一家人围在座机旁边,我按下确认键,机械的女声传来:「语文134分,数学148分,英语128分,总分410分」。

爸妈不太懂,皱着眉头问我:「妹妹,这是考上了,还是没考上?」

我紧张得要命,话都说不利索:「现在……我……我也不知道。

老师之前说过,分数线会比成绩晚几天出来,到时候她会打电话通知。

我心里慌得很,把这件事忘了,心里像有千斤重担。

又等了两天,班主任打来电话:「钟小昙,一中分数线407分,你拿到奖励了!

我有书读了,还给家里挣了三千块钱。

爸爸很高兴,去村里转了一圈,逢人就说:「我家妹妹考上一中了,还有三千块奖励呢。

「哎哟守平,你和桂香以后有福气咯。

「嘿嘿,是啊,是啊。

妈妈也高兴得很,那阵子积极练习走路。

半个月后,竟能自己拄着拐杖走一小段路。

12

老天爷好像总盯着我们家,不肯让我们多笑一笑。

七月的时候,洪水淹了整个村子。

屋顶的瓦片被砸得乒乓响,整个二楼暴露在大雨中,我们全家无处可去,躲在墙角的稻谷仓里。

爸爸把妈妈抬到谷子上面躺着,弟弟坐在上面陪着她。

我和姐姐把手举过头顶,扶着尿素袋子,把檐边的水引到外面去。

一部分雨水,混合着仓库的尘土,顺着我们的手臂往下流,我从来不知道盛夏的夜里会那么冷。

周围不断传来房屋倒塌的声音,轰隆轰隆响了一夜。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好像我们都死了,又重新活过来。

雨停了,天终于亮了。

13

洪水过后,村里就像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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