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你所说,你在相府过得艰难,又怎么会拿到管家权呢?」
翠云支支吾吾半天,知道自己做的事被揭破,她便又磕头求我念在主仆情谊上,宽恕她的罪过。
我坐定,轻飘飘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翠云眼底露出不甘,却偏要装出一副纯真的模样,「奴婢知道小姐根本不想嫁给摄政王才会上山躲避,不如将错就错,奴婢替小姐嫁过去。
」
「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好。
」朱颜在一旁忍不住嘀咕。
事已至此,我清了清嗓子道:「我此番进京来得仓促,并未带母亲给我的信物,我那把金锁是你保管的,你且回去取了给我,我便饶了你的罪过。
」
在我刚出生时,外祖母命人给我打造了一把金锁,上面刻了我的名字,翠云就是靠这把金锁博得了相府的信任。
翠云听出来我上京并没有带信物来,方才眼中的恐惧逐渐消散,立马喜形于色。
她忙说要回去给我取,便匆匆离开。
用脚后跟都能猜到,她肯定不会把金锁给我。
其实何必那么麻烦,就凭着我与我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凭谁都能认出来我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
但此时我并不打算回相府,也不想让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翠云走后,我望着头顶四方的蓝天,冲还在生闷气的朱颜莞尔一笑。
「来了京城许久,是该出去转转了。
」
永安侯府地位于西北滇城,比不得京城繁华,侯府的人自然也没见过遍地的玉楼金阙。
想来翠云就是被极尽豪奢的京城迷了眼,才起了歹念。
可她不知,京城也实在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不然为何我爹娘进了一趟京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我在山中隐居三年,为的就是隐去我的踪迹,好为今日来到京城探查当年爹娘被刺杀的真相。
爹娘临终前寄回侯府的最后一封书信中,说他们拜别了外祖准备动身回滇城,还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们为我定下了沈家的婚事。
可我拿到信就觉得不对,是爹的字迹,却不是他的语气。
他那样慎重正派的人,是断不会还没等到沈家下聘就将定亲的事写在信里,若被有心人看了去,会毁了我的名声。
我本想等爹娘回来再问个清楚,可我等到的,却是他们二人的尸首。
护送的官兵说,是被流匪所杀。
爹爹帐下的师爷临走前却偷偷告诉我,那是金刀伤,出自皇城禁军之手。
好,那我就把皇城翻过来,为你们报仇。
我带着朱颜在最繁华的几条街上逛了逛,市井间谈论最多的莫过于昨晚沈子言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
如今三年孝期已过,两家也过了纳吉纳征的流程,由相府为翠云做主,在月底完婚。
朱颜听得越发生气,一跺脚怒道:「干脆奴婢去把她绑出来,好给小姐解气!
」
我笑着捏她的脸:「我不生气。
」
朱颜脾气暴躁爱冲动,翠云心思细腻观察入微,这两人在我身边多年,我也算了解她们的脾气。
我们一直逛到天黑才优哉游哉地往客栈走去,路上人烟渐渐稀少,整条小巷中回荡着我与朱颜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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