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将他们留下,喝一夜的烈酒,唱了一夜的塞外歌谣,然后留下一地东倒西歪的军中兄弟,在天
色破晓时悄然离去。
战争还在延续。
不论是柔然,还是南梁,未来都很难安宁。
司徒凌不想军中将领寒心,就不会对秦家这些将领做得太过分。
想来他们未来的日子不会太难熬
。
回到宫中后,便有靳大有送来一串长长的名单,并他们将被授予的官衔。
都是目前尚在边疆的秦家部将姓名,有平迁的、有调任的、有换防的、有年老赐其还乡的。
另外还糙拟的圣旨,明着是将杜得昌所领兵马并入秦家军,交昭侯一并统率,却由杜得昌任监军,且另置数十名副将、参领、佐领等职,由我编排安cha入各军之中。
靳大有道:“皇上说,这些先请皇后过目,如果有不妥的,可以自行删改添补。
皇上还说,请皇
后放心,他未必是明君,但一定不会是暴君。
”
我缓缓看了一遍,笑道:“皇上说笑呢!
这般用心良苦的旨意,不是明君,又怎会拟得出来?请
靳公公转告皇上,秦晚会谨遵圣谕,办好最后一桩差事。
”
靳大有干笑着,捧着文书退了下去。
待出了门槛,才弓下身,悄悄用袖子拭着眼睛。
算来他是看着司徒凌长大的,也是看着我长大的。
人非糙木,孰能无情?
我叹气,走出这座金碧辉煌的未央宫,看向宫墙外广袤无垠的天空。
北方,有我领兵以来一路洒过的热血,也有一帮曾经患难与共的军中兄弟,倒是那曾让我夜夜噬
心的屈rǔ被看得,甚至可以如天边浮云般轻轻掠过。
南方,有我遗失了三年的记忆,已经找不回来了,但忘却的只是记忆,而不是感情。
一生里最深切的爱恨,原来早已刻入骨髓。
至死方休。
不知哪里飞来的一瓣落花,在冷风里呻吟着,飘到我散乱的黑发间纠缠片刻,无声地歇落到我那
珠缠翠绕的皇后翟衣之上。
拈在手中看时,原来是一枚朱砂梅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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