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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5

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5

简介:
大学时期,作者的宿舍转来了一个古怪的同学,这个同学的肚子里装满了稀奇古怪的故事。故事中有水鬼,吊死鬼等等,也有不曾听说过的箢箕鬼、一目五先生等等一幅民间的百鬼夜行情景顿时展现开来不过,这个同学还有一个奇 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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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5》借胎

    1.

    钟表的指针又重叠在一起了。此时是午夜零点。

    湖南同学盘腿坐在床上,看了看本宿舍和从别的宿舍窜过来的同学们,询问道:“你们之中有谁知道‘典妻’吗?典是字典的典,妻是妻子的妻。”

    “是鬼的妻子吧?”一个同学想当然地回答道。

    湖南同学笑着摇头道:“当然不是。‘典妻’是古代的一种陋俗。典妻往往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典妻,另一种是租妻。按一般的分法以时间长短来分,时间长的为典妻,时间短的为租妻。这是一种临时性的婚媾形式,长的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而时间的长短又往往同孩子生育的情况联系在一起,因为大多受典妻者的目的在于要生儿继嗣,所以典妻又称为‘借肚皮’或‘租肚子’。”

    “说起来,这与现代社会‘借腹生子’有着不少相似之处。”那个抢答的同学说道。

    “嗯。今天晚上的故事,也跟典妻有不少相似之处……”

    爷爷挂好了腊肉,坐回到椅子上,给我讲之前来找他的那位老农的事情。

    爷爷说,事情很简单,那位老农的孙女儿还未出闺,但是经常出现恶心、干呕和想吃酸东西的症状。这分明是怀孕的征兆。家里人询问她是不是跟别的男人有过什么,可是他的孙女儿矢口否认。她的父母不相信女儿的话,将堂屋里铺满了猫骨刺,然后拴上大门侧门,将女儿的衣服脱得只剩薄薄一层,然后将女儿摁倒在地,让她在堂屋里的猫骨刺上滚来滚去,越滚越痛,越痛越滚。

    即使这样,老农的孙女儿仍然没有说出他们臆想中的缺德男人。

    这位老农对爷爷说,孙女儿小的时候,她父母都在外打工,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孙女儿是老农一手抚养长大的,他比孙女儿的父母更了解孙女儿的性格。他认为孙女儿不可能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事,即使做了,也不会这样守口如瓶。他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

    他在告诉了杨道士和爷爷“李铁树”的所在之后,就一直在村头的岔路上等他们俩回来。

    这位老农视力不好,加上那时天色已暗,他不管爷爷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冲过去就问:“道士,道士,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爷爷再三解释那个真正的道士已经从另外一条道回去了,可是老农死死拉住爷爷的衣袖,非得要爷爷帮忙。

    我问爷爷:“那你是怎么办的呢?”

    爷爷耸肩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好告诉他,天地交合,才会有花草树木。人不交合,绝对不可能有孕气。他的孙女儿肯定是跟人有染,而他孙女儿要么是为了维护那个男人,要么是羞于启齿。那个老农其实也只是出于侥幸心理才追问我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相信女人不跟男人结合就可以怀孕。我跟他说清楚之后,他就怏怏地走了。我倒是很想帮他,可是当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急着到你家去落脚歇息。并且,我真的很疲倦了,眼皮开始打架了。”

    奶奶在旁笑道:“幸亏你眼皮不争气呢。要不然,你哪里管自己的死活?肯定当下就跟着人家去了。”

    后面的事情自然不用多问了,爷爷摆脱老农的纠缠后,拖着步子去了我家,叫开我家的门,在我家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到画眉村。

    我感觉到那个老农迟早还要找上门来,不过由于奶奶也在场,我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也许奶奶早就有了这个预感,只是她也不说出来罢了。甚至爷爷自己也预感到了,但是爷爷也不会说出来。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各自明了,但是隐讳不语,保持会心会意却假装毫无知觉的默契。

    正在说话间,一个村里人走了进来。爷爷一看,原来是村里承包水田最多的马中田。马中田原名叫马中天。后来他父亲听当时在世的姥爹说马中天的八字比较弱,取“中天”这样的大名怕他承受不了,所以他父亲将“中天”改成了“中田”。

    没想到碰巧马中田长大后对啥也不感兴趣,唯独爱好种田。“中田”刚好谐音“种田”,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马中田种田可得了爷爷不少好处。他每年都要给爷爷送些吃的用的,表示感激。爷爷自然不接,可是马中田执拗得要命,爷爷退了他又送来,再退了再送。爷爷只好接受。马中田自从承包了村里的水田之后就年年给爷爷送东西。他这次就是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来的。从塑料袋的形状来看,里面装的肯定是一些必需的年货。

    自然,那些年货也不是白给,看马中田那副谄笑讨好的样子就知道。不过爷爷受了人家东西,总会觉得自己做得再多也是欠人家的。爷爷见他来了,忙招呼奶奶去泡茶。

    马中田连忙跨进门来劝止,放下塑料袋,笑呵呵道:“我是晚辈,哪里能让您来忙呢?”他先于奶奶赶到水壶旁边,给爷爷奶奶还有我个人倒上一杯茶,然后自己倒了一杯。他捏着杯子笑眯眯走过来,俯身问爷爷道:“我就不多打扰您的时间了。我想问问明年的雨水多还是少,田好种不好种。”

    奶奶打趣道:“你等到种田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马中田知道年年来这里奶奶都会打趣他,但是奶奶每年都不会为难他。所以他毫不担心道:“看您说的,等到那时不就晚了吗?我来这里又不是找马爹捉鬼,不费力气不费时间的。比起一般的人,我的问题算简单得多了,是不是?”

    奶奶听他这么一说,叹气道:“要是别人都只问问他雨水什么的,他倒是要轻松多了。我这个外孙也跟着他爷爷疯,影响了学习那就不好了。”

    马中田连忙说:“是呀是呀。您外孙跟他爷爷学学天文地理知识,肯定要比现在的课本知识丰富多啦。您真该叫马爹教教外孙,顺便也教点口诀给我。呵呵。”

    爷爷道:“现在的考试又不考这些,学了也是白学啊。你先回去吧,到了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你放心吧。”

    马中田见爷爷答应了他,高兴地吹了声口哨,屁颠屁颠地走了。

    我问爷爷道:“他说得也对呀,你为什么不把口诀教一些给他,让他自己去琢磨啊?”

    爷爷笑道:“说容易,哪里有几个简单口诀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当时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这么说,后来我跟爷爷学了掐算之后才明白,爷爷的口诀很多是我们这代人都理解不了的,更别提掌握了。

    “不过算雨水有个最基本的方法,这个倒不难。”爷爷又道,“过了正月就知道了。”

    2.

    “什么方法?”我惊喜

    “那就是看几龙治水和几牛耕田啰。”爷爷漫不经心道。

    “几龙治水?几牛耕田?”我迷惑不解。

    爷爷点点头,道:“听起来好像很玄奥,其实道理很简单。这是根据每年正月第一个辰日在第几日决定的。辰日就是龙日。如果龙日在正月初五,就叫五龙治水;在初六,就叫六龙治水。以此类推,几牛耕田就是根据每年正月第一个丑日在第几日决定的。”

    我自作聪明地问道:“龙越多降雨就越多,是吧?”

    爷爷笑道:“龙多主旱。龙多了就会遭遇大旱,龙太少了则会遭遇洪水灾害。你想想啊,龙是治水的,不是来吐水的。龙越多,证明水越难治理,那就是干旱的意思啰。”

    “那么几牛耕田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不敢胡乱猜测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几牛耕田也是一样,牛少一点的好。一牛耕田的话,说明牛费的力气少,那么这年的田就好种。牛多了,说明土地瓷实,庄稼很难养活。”爷爷道。

    “哦,原来这么简单哪。”我点头道。

    爷爷说:“但是好多人都以为龙越多,水就越多,或者牛越多,田就好种。对比了龙日和牛日一看,原来不是这样,进而就怀疑这样的推算不准,最后就不相信了。当然了,也不能仅仅靠推算龙日和牛日来预测雨水,这只是一个主要的规律。”

    聊完这些,我又跟爷爷聊了《百术驱》遗失的事情。爷爷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不知道《百术驱》到了什么人手里,抑或是被我的哪位同学当做垃圾给清理出去了。

    奶奶倒是想得开,对我和爷爷道:“这些越是古老的东西,越得讲究缘分。既然现在不见了,也许就是缘分到尽头了。你爷爷和你,以后都不要再碰触这些东西了。你爷爷呢,好好地养着身子,歇一歇;你呢,好好地学习,别耽误了正事。”

    然后我们又讨论月季。最近她到我的梦里来的次数更少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爷爷也不加解释。

    爷爷突然问起我关于歪道士的事情。

    我摇头表示最近没有关注。我的初中母校很多熟悉的老师已经调到别的地方任教了,所以我上高中后回来时很少去母校看看。其间偶然原因去过一两次,也只远远地看见过那个白发女人从楼上下来。

    只是那个破庙更加颓废破败,周围的荒草更加深更加密了。如果不是看到一头白发两弯白眉的女人,过往的人肯定会以为这个房子里早就没人居住了。如果遇上懒惰的放牛娃,贪吃的牛肯定会闯进破庙里大快朵颐。

    那次我看见那个白发女人从楼上下来,就是下楼来赶一条莽撞地闯进破庙里的大牯牛。那条大牯牛还在破庙门口拉了一堆牛粪。白发女人胆怯怯地吆喝驱赶那条大牯牛,而自始至终我没有看见歪道士露面。

    当看着那个白发女人战战兢兢地驱赶大牯牛的时候,我忽然恍惚看见那个破庙就是爷爷住的老房子。

    其实,这样的幻象已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爷爷说,他听别人说歪道士早就死了。讨债鬼一直在冥界追讨他,让他的灵魂得不到安宁。那个白发女人则是去唱孝歌安抚歪道士的灵魂的。

    我对爷爷说的话表示惊讶。不过自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歪道士的面,所以也不知道爷爷说的是真是假。那次过年之后,我进入了更加繁忙的高考备考之中,而考上大学之后,我到了遥远的东北,每年只有寒假回家一趟,更谈不上去初中母校看一看了。...